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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生的媳婦叫翠蘭,她是焦化廠維修工段十幾名工人的嫂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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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踏實能干,又肯鉆研技術,水生參加工作三年后就當上了段長。他每天忙得腳打后腦勺,加班是常有的事。三更半夜在家,廠里一個電話就把他叫走了。翠蘭一句怨言也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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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段里差不多都是小伙子,有的還是外地人,他們的工作服臟了都懶得洗。一次,翠蘭到廠里找水生,意外聽到有人把這群維修工叫“丐幫”。臨走時,她費勁巴力地拎走了一大包東西。幾天后,交接班室里擺了一摞疊得整整齊齊的工作服,翠蘭笑盈盈地站在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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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心頭一熱,異口同聲地叫道,嫂子,謝謝嫂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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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蘭的臉上飛起了紅霞,不好意思地說,謝啥?兄弟們的衣裳再臟了全包給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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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這以后,維修工段的小伙子們就和翠蘭嫂子熟了。休班的空兒,總有幾個人去水生家里串門,有說有笑的就像在家里一樣。翠蘭常會做些可口的飯菜讓大家解饞。要是誰的衣服破了,翠蘭還會幫他細細地縫好。工人們都說,水生娶翠蘭做媳婦是前世修來的福,大伙能認翠蘭做嫂子也是今生得來的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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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工人陳小海在安裝設備時受傷,住進了醫(yī)院。他的家在東北,親人不在身邊。翠蘭讓水生向領導申請,主動去給小海陪床;還把家里的老母雞給他燉了補營養(yǎng)。小海的心里像揣了一盆火,眼淚止不住掉進了肉碗里,哽咽著叫道,嫂子,你讓我說啥好啊。翠蘭笑道,兄弟,你這一聲“嫂子”啥都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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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海出院后,翠蘭做了一副十字繡,鑲上金色的鏡框,掛在了工段的會議室里。每當交接班的時候,維修工們都會神情嚴肅地望著前方,那里方方正正地繡著兩個字: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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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月十五的晚上,廠里的一件大設備出了毛病。維修工段所有的人都集中到車間,加班加點地搶修。圓圓的月亮升上中天,照在地面的積雪上,閃著白白的光。大伙正在忙著。突然有個聲音叫道,嫂子,嫂子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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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蘭推著一輛小車出現(xiàn)在大伙面前。冷風里,她的衣服似乎顯得有些單薄,身體在發(fā)抖;臉上卻洋溢著燦爛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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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生吃了一驚,問她,你干啥來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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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蘭神秘地對他說,我給兄弟們送寶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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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廠長早已心中有數,他叫眾人先停下手中的活計,聚到一塊來。翠蘭掀開鋁鍋蓋,一股熱氣頓時朝四下彌漫。她撈出幾顆湯圓放進碗里,叫道,兄弟們,快來暖和暖和吧。大伙吃著甜甜的湯圓,仿佛嘗到家的溫馨,渾身都增添了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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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蘭推上小車,小心翼翼地踩著雪往回返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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維修工們齊聲高喊,嫂子,慢點走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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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生望著媳婦的背影偷偷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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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蘭生日那天,正趕上水生去公司開會。她到地里除完草,晌午的時候才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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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門開著,桌子上擺著一個大大的蛋糕,上邊插滿了蠟燭。翠蘭一陣驚喜,以為水生回來了,叫了幾遍卻沒有回音。側面的門簾忽地掀開,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陳小海他們一起叫道,嫂子,生日快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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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蘭啊了一聲,激動地說,真沒想到,這個生日太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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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水生把一張勞模獎狀遞給翠蘭,紅著臉說,媳婦,這里頭也有你一半的功勞啊。翠蘭深情地望了他一眼,捶了捶他的前胸,幸福地笑了。水生把翠蘭緊緊地摟在懷里。一瞬間,他的臉上竟有了淚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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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嫂子,你們干啥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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維修工段的一群愣頭青突然又闖進了他們兩口子的視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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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簡介:宋向陽 企管監(jiān)察科